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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中國,廣大的國家,實在是非常不適合像鱉甲這樣如此懶散的人來管理,不過鱉甲知道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在這個亞洲、就在這個中國、就在這個上海。
雖然暫時查不出來那個『老爺』是如何活過人類該有的年紀,但是既然存在就是存在,鱉甲更有興趣的是那個『少爺』。所以算外表宛如一隻快在冬天太陽下睡著的貓,實質上卻是來自亡界的客人,而能吸引這位客人的卻是這間煙霧瀰漫的鴉片店。鱉甲對眼前的少年露出了微笑,一個禮貌的微笑。
「宛如死亡的少年啊……就連所謂的殭屍,都比你還要有生氣呢。」
這少年是一個名為有趣的存在,他的存在不包含在阿卡沙秘錄之中,是個特例、是個異常,更是個問題。
「年紀輕輕就出現了死相……你會想要訂正生與死嗎?」
少年並沒有理會眼前的異國商人,而鱉甲也只是微笑的繼續說下去。
「你渴望生嗎?對生執著嗎?命運可以聽從你的希望,只要你期待。因為那是連死神也辦不到的小事。」
就算是在中國,貓也不是吉祥的生物,而這像貓一般的商人眼中,所閃著金黃的色澤也不像是人間所擁有的。
「我是個買賣生命的商人,我看到了你心中的願望。所以我將會在你腦中留下地點,已便等到你想跟我做生意的時候可以找到我。」
就像是毒品所帶來的幻覺一般,鱉甲講的話好比毒素所開出的花,美的吸引人卻讓人回頭的一瞬間就凋謝。一陣風吹散了煙霧也吹散了人影,連一絲的溫度都沒有留下。
「我等你……」
雖然少年依然沒有正眼瞧他,甚至沒有反應,但是鱉甲在拉低帽子離開時嘴角是上揚的,他已經把話帶到,接下來就是等少年自己覺醒。或者是說讓少年踏上所謂的命運之路。那是一條沒有希望沒有奇蹟的道路,卻也是保護少年的一條路。因為在稍早之前,因為代理的關係所以接觸到來自中國的某個靈魂,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性。而透過某種代價後這位女性和鱉甲簽下了一張契約。

「生命借貸系統?」
上級露出吃驚的表情看著鱉甲遞上的申請。
「是的。」
「這違背了你身為渡守的紀律!」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和看法,並且不會違背彼岸存在的意義。」
「那你打算如何控制他們?」
「就讓同類自相殘殺。」
彼岸人的驕傲!只要是彼岸人就會擁有的一種本質,像是天命一般,不論是誰都是從小教育。他們討厭人類,認為人類是愚蠢又不實際的一種東西。就像是人類發明了錢,接著為了錢財而死亡。彼岸人走過的歷史不是百年不是千年而是永遠,他們依照阿卡沙秘錄管理靈魂的輪替,卻不曾真正去接觸他們所管理的人類。因為彼岸人的身分是高貴的。
但是這些對鱉甲而言卻是一場一場可笑的戲碼,必要的時候他自然可以演的像真的一樣。是的、必要的時候。而和薄荷不同的是,他不在大眾面前演戲。只是,又或許鱉甲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偶而的認真微笑才是真正的他,但是那又有幾人見過?因為所謂認真的兩個字,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表現方式,鱉甲表現出來的認真是對方認定的認真,還是自己真正的認真?這個答案只有鱉甲自己知道。
就這樣,鱉甲在準備完畢後便從準備投胎的靈魂中挑選了其中一個,並且給予『死神之眼』,那是一種能看到死亡的眼睛。之後他親自將這個女嬰兒送到某家孤兒院中,並且在女嬰成長後順利的被一對父母收養,而那對父母就是向鱉甲簽下生命借貸系統的其中兩人。他們不用付出金錢來購買生命,他們只要照顧這個女嬰長大,直到他們生命必須結束的那天。因為必須讓這個已經長大的女孩去到另外一個安排好的環境。

「雖然你已經有了活的感覺,但你想簽的契約並不是為了你自己。」
如鱉甲所料,就在少年從徐福的監視中逃出後,便很快的來到了日本與他見面。
「不如就先簽自己的契約如何?如果到時候想要移轉他人也是可以的,我會給客人這樣的福利。」
臉上的笑容比第一次見到時還要真實許多,但是卻更讓人討厭。並不是利益薰心的那種感覺,而是無法信任卻又必須依靠的厭惡感,但是他能給自己想要的東西,少年是這樣想的。
「那,請等下次的聯絡。在這之前,這是你的新身分。」
少男簽下了契約,然後一邊偽裝成一般學生的生活一邊等待鱉甲的聯絡。只不過誰會想到那是一場誇張的車禍,並且又將另外一個少年扯入。儘管鱉甲說這只是不小心的裝錯了手。接下來在演員都齊聚後,就是開始按照劇本的一步一布往下走。
表面上,這一切本來都只是要給兩位少年一個復活的機會,可是就在少年們追殺殭屍的過程中,意外的遇到了擁有死神之眼的少女,並且為了這個少女的生命而追加的借貸內容,從兩人的命運共同體變成三人。
不過過程鱉甲感覺到有人在違法的製造殭屍,雖然這是讓自己旗下的殭屍們賺錢的好機會,但是這也代表命運機構中的不滿者終於開始浮上了檯面,不過自己手邊能用的棋子已經增加了、甚至是安排好了。只不過根據可以製造有意識的殭屍這點來推測,對方一定是有能力修改命運的人,甚至不只一人,因為不會有人笨到自己一個人去對抗整個古老傳統,還有就是在彼岸細分工作的程度上來看,不可能一個人就能掌握多處的漏洞。大概就是最近開始流傳的地下組織『阿卡沙秘錄改革委員會』,只不過在嚴格掌管思考和忠誠的彼岸,這些志同道合的人是如何群聚在一起的?
鱉甲一邊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麼做,一邊又思考誰最有可能這樣做,只是儘管如此,鱉甲內心的某一個角落也開始深深的期盼真相不要是他猜測的真相。因為他是感覺到危險才開始佈局,可是他並不希望他所佈的局會和他最不想遇到的人狠狠的纏繞在一起。那個跟自己一樣危險的人,薄荷。

「啊,是你?不介意一起搭乘電梯吧?」
薄荷嘴上是這樣的問,可是人卻已經擠了進來。那個笑容跟幾年期看的時候是一樣的,一樣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但是鱉甲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麼,思緒有些飄回了過往,那是薄荷在殺死議長的時候。爬上議長是薄荷的目的沒錯,而用這樣激烈的方式爬上去卻是一種廣告效果,那是一種吸引想要改變的人的甜蜜氣息。
「喂!鱉甲!鱉甲?鱉甲你在家嗎?小鱉?喲呼!」
「新議長大人,您也靠的太近了吧!」
鱉甲冷冷的瞧了幾乎要趴在自己身上的薄荷一眼,他並不想因為這個想要假裝成白癡的男人而亂了自己的步調。
「那是因為這個電梯太小了嘛!」
「可以裝六個人了!上司‧新‧議長大人!」
「討厭啦!小鱉叫的越來越生疏了!吶吶!和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子啊!」
說到最後薄荷整個人都湊到鱉甲的面前了,鱉甲只能忍著想要將他推開的衝動往後退。而被這樣的一攪和,鱉甲也無法繼續剛才的思考。
「薄荷!」
「是?」
「電梯到了!」
「哎喲!怎麼那麼快嘛!我們在搭一次嘛!」
薄荷的動作比說的還要快,一手按下關門的按鈕,一手直接攬上鱉甲的腰。那跟自己一樣纖細的體型,只要一隻手就能扣在懷中了。
「反正要遲到就一起遲到了喲!我不介意說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你起不了床喔!」
「請你放尊重一點!薄荷!」
不給薄荷按下其他層樓的機會,鱉甲用力推開了薄荷,然後按下了開門的開關,接著看了薄荷一眼。意思是上司請先出去。
「真小氣!都是男人讓我吃點豆腐又不會怎樣!」
「薄荷!」
「哼哼,還是以前的鱉甲可愛!會幫我這個幫我那個的都不會抱怨,現在只是偷摸一下就生氣了!」
「新議長大人!您到底要不要去開會!」
「叫我的名子我就去。」
「…………薄荷,你到底要不要去開會?」
「當然要。」
薄荷愉快的走過鱉甲的面前然後走出了電梯,而後鱉甲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出去,但是這時鱉甲已經恢復了冷靜。除了剛剛那瞬間的怒氣之外,在薄荷走過他面前的時候鱉甲確實和他對到了眼,而就在那個瞬間鱉甲確定這場才剛開始的混亂是薄荷造成的。
腦中並不是混亂,只是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感到迷惘。明明已經分開了那麼久,為什麼命運終究又將兩人牽扯在一起?已經灑下的網就只能等魚自己進入陷阱,可是如果已經知道會是兩敗俱傷的話,那又該如何是好?很久以前,在擦血的時候,就已經是自己的告別了。可是為什麼在兩人各自走遠後,又碰了面?
薄荷,如果你真要擋在我的面前,那,這場遊戲我至少會不讓你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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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月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