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離文】

【第七章】
「總之就是這樣了，多了一個競爭對手，然後輸了的話每一個人就都會死去，以上兩個壞消息，完畢。」
宣布完後就看著那三個被命運牽扯在一起的人類奔出去獵殺殭屍，鱉甲感覺到一陣疲憊。畢竟開會的三天可以算是精神上的折磨，然後睡眠不足是肉體上的折磨。

「怎麼了？沒睡好？」
「只是覺得現在事情前進步調不是我的作風。」
「那現在是誰的步調？」
「不知道，不過就是讓人厭惡。」
鱉甲將眼鏡拿了下來，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疲倦，只不過事情發展成這樣了，也沒有多餘的休息時間了。只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多管閒事的下場果然很不好…」
「嗯？」
「不…沒什麼…」
太久以前的記憶現在深刻的讓人討厭，鱉甲不經又皺起了眉。
現在事情的發展只是麻煩而已，可是如果真的有關係的話，那就不是那麼單純的比賽了。
只不過鱉甲猜的並沒有錯，因為不到幾天的時間中，Z借貸跟A借貸的人全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並且包含了那所學校中所有的學生。而能夠操縱如此多人的記憶、並且扭曲空間的人，除了彼岸人外鱉甲想不到別的。
不過鱉甲做生意的事情雖然違法但也經過上頭的核准，所以會這樣光明正大找麻煩的人大概就是ARRC了，而之前有自我意識的非法殭屍突然增加也一定脫離不了關係。
但是鱉甲畢竟是Z借貸的老闆，而且並不是因為無聊才做生命借貸的，所以就算步調整個被打亂了他還是要不擇手段讓一切恢復到自己的掌控中。而既然是生命借貸的話，那這樣做雖然有很大的風險，不過卻是最快的方法了。畢竟時間快要到了。

「Z借貸的七人加上A借貸三人，我用著一億買下這十人的性命。」
看著鱉甲打開裝著現金的箱子，薄荷的臉色整個冷了下來。雖然薄荷可以用身分的關係去拒絕鱉甲的要求，但是鱉甲並沒有做錯，因為這的確是用金錢購買生命的生意。
「鱉甲，A借貸可是我的生意喔。」
薄荷眼中的Z借貸是既矛盾又礙事的，並且不停打擾薄荷本身的興趣，但是如果不用鱉甲的方式攻擊的話，那一定會被發現。可是用了的話卻還是可以被找到漏洞。
「但你正在捨棄他們，薄荷。」
或許是薄荷的錯覺，鱉甲的聲音帶著沒聽過的嚴厲，並且直呼了長官的名子。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製造混亂，但是既然您選擇繼續比賽，那身為老闆的我是必須替我的員工做些什麼的。」
「儘管他們只是人類？」
「就因為他們只是人類。」
最後薄荷終於點頭答應了這筆交易，因為這比原本預料的快了很多。因為本來薄荷是打算增加矛盾得數量，然後讓彼岸不得不去處理，但是現在鱉甲的做法卻是將全部的矛盾來源集中起來，徹底加快了被注意的速度。畢竟身分只是小小的渡守，就算被上面肅清也很快會有人遞補上來，毫無價值可言。說什麼對彼岸的忠誠度，就算能夠近距離的接觸到命運之輪卻也無法真正理解彼岸的完整架構，年幼時所學的一切現在更加讓人的感覺到噁心。
不過這樣的情緒變化並不會打亂薄荷的做法，因此在千年大吼著說要幫卡爾梅拉報仇時，薄荷卻完全無動於衷。
畢竟卡爾梅拉還滿了解薄荷這個人的殘忍，所以就算失去了也沒關係，反而還可以少了一個會洩漏秘密的人，沒什麼不好的。
所以現在的重點是那個因為扭曲而誕生的殭屍少年，以及為了改變少年命運而被創造出來的少女。
「是該跟董奉聯絡聯絡了。」
因此在接收到殭屍少年要回到中國這個地方的時候，薄荷的唇邊笑出了級好看的弧度。因為把一切的開頭破壞後，因果關係將不再存在。而因為這一切所誕生出來的少女紀多滿，也就會成為必須消除的目標，又或是徹底脫離了命運之輪。
若是成功脫離命運之輪的話，那只要利用這個少女所造成漩渦，就一定能將一切的一切全部消除，不論是彼岸還是人類，不論是我還是你，鱉甲。
只是為什麼不論幾次的告誡自己，卻還是很在意？薄荷想不透自己這樣的心情，但也因為這樣的心情並不會阻止自己要做的事情，因此薄荷並沒有打算找到答案。

而相反的，在鱉甲買下那些借貸生命之人的生命後，卻因為沒有解釋所以導致人員出走。雖然知道內情的人有打算婉釋，不過鱉甲並沒有讓人多說些什麼，就算被其中一位少年稱為怪物，也沒有改變這樣的情況。畢竟彼岸人在人類眼中的確跟怪物沒什麼兩樣，而命運被固定好卻很努力想要改變的人類，在彼岸人眼中也是另外一種的異類。

「鱉甲，你創造殭屍借貸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鑰匙的管理人，是個看起來都只是個小女孩的人，不過身分卻是比渡守的地位還要高，而更正確的說法是她和彼岸人是不相同的存在。那是個可以利用人類記憶所形成的線穿梭空間與時間的地位，因此可以同時存在於任何地方。不過卻無法更正已經成形的線。
而她正是Z借貸的資金贊助人，也是在鱉甲成為渡守沒多久就認識的人，名子是霜月。霜的意思有結凍的涵義，而從衣服上的佩飾上可看出月亮正是彼岸人的象徵。
「鱉甲，你想要在人類身上看到什麼答案？」
「霜月，妳在平行世界中，看到了未來嗎？」
自從事情越來越多後，鱉甲拿下眼鏡的次數也增加了。彷彿已經對事情感到疲憊卻又必須硬撐著精神不讓自己倒下，卻還是想要從這樣的生活中解脫出來。不過這樣的一面鱉甲只會在霜月面前顯露出來，就像個小孩子對長輩撒嬌似的。
「鱉甲…當你們從外地回來後，我會期盼還能喝到你親自泡的茶。」
只是霜月知道鱉甲在這樣的測試當中感到的疲倦絕對比表現出來的還要多，因為這和鱉甲的本性完全不合，會這樣做只是想求一個答案，一個對這世界不滿意的答案。
「霜月，謝謝你。」
鱉甲露出少見的溫柔微笑，而這樣的笑容讓其他人看著的話一定會讓人驚艷，畢竟鱉甲一直將自己美麗的外貌用著懶散和服裝隱藏了起來，就連回到彼岸時也是刻意帶著帽子保持著低調，能不靠近別人就不會靠近別人。
因此就算是霜月，見到這樣的麗容也不經露出苦笑。畢竟能在這樣的時候還能笑的那麼溫和，霜月明白鱉甲自己知道身在這樣矛盾中會有怎樣的下場。
如果被判成罪人，那是最好的下場了。
霜月沒有在對鱉甲說些什麼，只是起身然後緩緩的鞠躬告別，然後在狼人的攙扶下離開了這個遲早會被抹除的地方。
而所謂的抹除，就是讓一切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連記憶也不存在。畢竟彼岸人為了維護命運系統，於是操控了命運系統，只是或許連他們也不曉得彼岸人的命運是否也正被另外一種系統所控制著，一種可循卻見不著的軌跡。

「這就是屍解法嗎？」
男子瞇著眼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雖然說男子知道彼岸人是神出鬼沒的，但他沒想到出現的是個小女孩，不過若是論歲數來說男子的確很想用怪物來稱呼她。
「是的，錢呢？」
小女孩一手還拎著一隻充滿補丁的熊型玩偶，但是另外一手卻向男人伸來。而男人沒有猶豫的將手中裝著講話的價錢交給了小女孩，只是雖然自己本身是造成混亂的一環，可是男人還是想要問。
「你們彼岸人，要那麼多錢幹麻？」
錢是人類慾望的結晶。明明只是為了方便交易而產生出來的一種東西，人類卻甘願被束縛，被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束縛。不論是金錢還是權力，最後甚至為了得到永恆的生命而不惜變成另外一種怪物。但是彼岸人為何要錢？對彼岸人來說，他們是如此的鄙視人類，甚至用了此岸來稱呼人類所在的世界。在此岸的人類無法掙脫命運的法則，並且只能遙望永遠也到不了的彼岸，可在彼岸的他們卻是來去自如兩地之間。所以為什麼要錢？
「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命令過來的。」
小女孩沒有確認箱中的金額就將箱子交給了站在她身邊的殭屍，而那個殭屍正是在之前校園混戰中與眾人分開的男學生。不過這個男學生和男人之間有著另外一斷過往，那是將小孩的鮮血當成老爺食物的黑暗過往。
「你要買下他嗎？」
「不了。」
錯誤究竟從什麼地方開始？從幾百年前的皇帝追求長生不死開始，還是從道士操縱殭屍開始？男人心中的問題不停累計，但是都沒有問出口，因為男人自己也有必須做的事情，為了這樣的一個願望，他不惜生命和自尊的服從老爺，甚至甘願成為彼岸人的棋子。但是只要他能完成願望，就算錯誤也沒關係。